全球汇 | 可持续城市更新近期研究综述

【摘要】城市更新和可持续发展是政策议题和学术讨论的两大热门话题。虽然其重要性越来越来得到认可，但至今还没有涵盖可持续性、规划和城市更新的综合系统文献。本文以1990—2012年期间的81篇期刊论文（SCI）为基础，对该时期可持续城市更新研究进行评述。研究聚焦于规划子系统和城市更新社会子系统的可持续性，重点讨论了实现可持续城市更新的复杂性。为了更好地阐明城市更新过程背后的机制，提高城市的可持续性，本文针对未来研究方向给出了建议。

引言

城市更新被认为是提升土地价值和改善环境质量的良好途径（Adams & Hastings, 2001），可应对城市衰退问题并实现各种社会经济目标（Lee & Chan, 2008a），加强现有的社会网络，提高对弱势群体的包容性，并改善对生活环境带来的负面影响（Chan & Yung, 2004）。为解决上述问题，针对城市更新领域开展了大量研究。当可持续发展有效地回应了城市更新的社会、经济和环境的可持续性诉求，人们认识到城市更新和可持续性应该有机结合在一起。城市更新过程中涉及多样的规划问题和不同的利益相关者，它们之间的关系使得更新过程复杂化了。为了实现高效的可持续城市更新实践，首先需要了解其背后的机制。对这些问题的现有研究很分散，得到综合评价的是可持续性和规划领域，而针对城市更新的综合评价尚未开始。

因此，本文对可持续城市更新的近期研究进行了批判性回顾。首先，文章介绍了可持续城市更新的背景、研究方法以及研究进展的总体情况；其次，从可持续城市更新的规划子系统、更新过程的利益相关者及其更新参与、可持续城市更新评估三个方面进行讨论；最后，在讨论部分中总结了上述研究结果，并针对未来的相关研究给出具体建议。

1  可持续城市更新的背景

城市更新已成为许多国家和地区城市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库奇（Couch, 1990）认为有两个原因带来这种变化：首先，越来越多的人搬到城市，尤其是旧城区居住，带来了对于城市肌理更新的需求；其次，城市更新积极地回应了人们对城市扩张和城市中大量遗弃地的关注。时下这些问题都与城市自身可持续发展密切相关。

1.1  城市更新的定义

城市更新、城市再生、城市再开发和城市复兴在城市规划语境下具有相似的内涵，但就作用对象的尺度而言却存在很大差异。城市更新和城市再生具有非常类似的含义，工作对象都是大尺度的城市空间。城市更新通常被认为是在全面考虑文化遗产保护等因素下清理贫民窟和对物质环境进行再开发的过程（Couch, Sykes & Boerstinghaus, 2011）；然而城市再生是一个具有综合发展愿景与行动的策略，旨在解决城市衰败地区经济、物质、社会和环境条件等多方面的问题（Ercan, 2011）。相比之下，城市再开发则是针对一个已经被开发利用的地方进行微观、具体的新建设，比如把一幢联排别墅重新开发成一栋大型公寓楼（De Sousa, 2008）；城市重建是为了更好的居住环境、维护或扩大容量而修复一栋建筑（Zuckerman, 1991）。总之，城市更新旨在通过重建、复兴和遗产保护等各种行动来改善城市地区的物质、社会、经济和生态等多方面的环境。

1.2  城市更新与可持续性之间的联系

“可持续发展”一词可追溯至1970年代，但直到1990年代，它才用于城市更新政策（Bromley, Tallon & Thomas, 2005）。由于缺乏一个关于“可持续性”的公认定义，因而“可持续发展”被视作一个复杂的概念（Weingaertner & Barber, 2010）。越来越多的研究试图将城市更新的可持续性置于不同的环境中加以概念化。洛尔（Lorr, 2012）回顾了关于“可持续性”的三个最常见的理论方法：代际与代内公平与正义视角，综合的环境、经济、公平的变化视角，以及自由市场的绿色视角。上述方法被应用于北美城市的语境中，提供了城市可持续性的工作性定义，并强调了对多样化尺度的研究。基于可持续性的三大支柱和弱—强可持续性的连续统一体，在英国伯明翰东城复兴案例中可持续性被概念化了（Lombardi, Porter, Barber & Rogers, 2011）。

不管可持续性的概念如何运用，人们对可持续发展的共识是其“三大支柱”：社会、经济和环境。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三大支柱”已成为实现一个更可持续社会的最受欢迎的方法，城市更新与此密切相关。城市更新的目标是解决一系列城市问题，包括城市功能退化、城市地区的社会排斥和环境污染。它被认为是增加土地价值和改善环境质量的良好途径（Adams & Hastings, 2001）；解决城市衰退问题，满足不同社会经济目标（Lee & Chan, 2008）；加强现有的社会网络，提高对弱势群体的包容性，并改变对生活环境的负面影响（Chan & Yung, 2004）。具体而言，城市更新项目带来好的住宅，减少社区的卫生风险（Krieger & Higgins, 2002）；促进破旧楼宇的修复（Ho, Yau, Poon & Liusman, 2012）；提高城市存量建筑和土地资源的利用效率（Ho et al., 2012）。在这些方面，如果城市更新遵循可持续的道路，就可以对城市的可持续发展作出重大贡献。然而，大多数的城市更新政策倾向于关注经济的再生而不是环境或社会的再生（Couch &Dennemann, 2000）。例如，对约旦的一个军事基地再开发的评估表明，尽管这项开发的推动源自于对可持续性城市更新的政治承诺，但再开发进程更多受利益驱使而不是出于解决环境和社区问题的需要。因此，尽管可持续发展与城市更新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但它确实为可持续的城市未来提供了方向。

2  研究方法

2.1  论文检索

城市更新、城市再生、城市再开发和城市复兴具有相似内涵、界限模糊，且不同的国家或地区都在使用。因此，文献检索中的关键词是城市更新、城市再生、城市再开发、城市复兴、可持续发展和可持续性。使用的搜索规则是在SCI数据库中搜索标准主题，检索关键词为“城市更新”（urban renewal）或“城市再生”（urban regeneration）或“城市再开发”（urban redevelopment）或“城市复兴”（urban rehabilitation），以及“可持续发展”（sustainable development）或“可持续性”（sustainability）。检索论文的程序如下。

（1）基于上述检索规则，通过主题词在SCI数据库中对行检索，以英语语种、发表日期在1990年1月1日—2012年12月31日之间的论文为目标对象。按照这个规则，检索了118篇论文，包括文章、论文、社论和评论。

（2）去掉会议论文和社论，留下115篇文章。

（3）阅读每一篇论文的摘要，排除与研究主题不相关的文章。最终剩下81篇文献进行文献综述。

2.2  选定论文的分析概述

本文对81篇论文进行了简要分析。图1显示出1990—2012年间发表的相关论文数量大幅增加，表明学术研究对可持续发展和城市更新的兴趣日益浓厚。表1是不同期刊中81篇论文的分布情况。

图1  选定期刊每年发表的相关论文的数量

表1  选定论文在期刊中的分布

3  可持续城市更新研究综述

考虑到城市的空间结构和社会制度，我们可以概括出两个大的子系统：城市规划子系统和社会子系统。城市规划子系统包括城市的所有物质要素与构成内部结构的环境因素，社会子系统由作为整个系统受益者的居民数构成（Ristea, loan-Franc, Stegaroiu &Croitoru, 2010: 103）。由上可知，为了实现城市可持续的城市更新，正确处理这两个系统是唯一的途径。可持续城市更新相关研究覆盖了广泛的主题，其中许多是重叠的，因此难以轻易地对相关研究进行分类。为了更好地了解研究领域，并找出知识库中可能存在的差异，研究基于以下结构：（1）可持续城市更新的规划子系统；（2）利益相关者及其过程参与；（3）可持续城市更新评估。第一部分是城市规划子系统中的物质要素。图2展示了城市更新中的规划子系统，这个子系统涉及包括土地、住房、基础设施、遗产和交通在内的各种物质要素。城市设计就是致力于解决这些复杂的问题，以实现可持续的城市更新。第二部分讨论的是城市更新中的社会子系统。图3显示了相关的利益相关者及他们对城市更新运作机制的作用。最后一部分从两个子系统的角度对城市更新评价作了回顾。

图2  城市更新中的城市规划子系统 

图3  城市更新中的社会子系统

3.1  可持续城市更新中的规划子系统

3.1.1  土地

可持续土地利用是可持续城市更新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因为土地再开发是资源再利用的一种形式，而适应性再利用现在被认为是建筑保护和城市更新的一个合理策略（Mahtab-uz-Zaman, 2011）。相较于全面拆除和再开发（Turcu, 2012），以更新为导向的城市再生是一种更便宜、更快、破坏性更小的选择，而且它能满足对土地资源的需求。斯坦伯格（Steinberg, 1996）利用发展中国家的若干案例探讨了城市复兴和适宜再利用的必要性。马赫塔卜-乌兹-扎曼（Mahtab-uz-Zaman, 2011）对达卡地区（Dhaka）住宅建筑的适应性作了研究，以深入了解再利用过程的地方适应性，鲍尔（Power, 2008）从整体的角度出发，比较了英国城市更新与全面拆除模式带来的社会、经济和环境效益。除了再利用适应性问题外，阿布-达耶（Abu-Dayyeh, 2006）发现，土地转换过程可以释放相当大比例的可用土地，为开发和重建提供机会。

3.1.2  住房

住房政策和实施对城市地区的可持续发展具有积极和消极的双重影响（Winston, 2010）。一方面，住房不仅是居民的家园，而且对他们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另一方面，住房的不同方面会对环境和生态系统产生显著的负面影响（Winston, 2010）。尽管住房和再生曾是一个相对被忽视的话题，加纳（Garner, 1996）还是探讨了住房和社会住房在城市更新过程中对提高城市竞争力、经济和社会排斥地区的复兴和重新融合所起的作用，温斯顿（Winston, 2010）从区位、建设与设计、使用和再生等方面论述了可持续住房的主要特点。

3.1.3  基础设施

基础设施是城市更新所必须考虑的另一个规划要素。在兰卡斯特（Lancaster），期货分析用于评估社会基础设施的供应。在城市再生地区提供社会基础设施来提供社会福利是居民获得公平的必要条件（Brown＆Barber, 2012）。英国提出了绿色基础设施的规划，以促进人类一体化，生态可持续性和经济再生发展（Mell, 2009）；绿色中心对提高英国社区可持续性，凝聚力和参与度方面表现出了巨大潜力（Burrage, 2011）。在罗马尼亚，根据地区差异应用“布点法”（point method）对量化商业设施的设备可达水平、空间可利用性进行了研究（Ristea et al., 2010）。

3.1.4  文化和遗产

文化是城市设计考虑的重要内容。德根和加西亚（Degen & Garcia, 2012）探讨了“巴塞罗那模式”中城市再生、文化应用及管理模式之间的变化关系，这个典型案例证明文化具有提升社会凝聚力和营销城市品牌的作用。特威德和萨瑟兰（Tweed & Sutherland, 2007）分析了文化遗产对城市可持续再生的广泛贡献，并针对“人们对城市再生文化遗产感知”作了详细调查，在此基础上，他们建议规划师应该更好地理解居民如何与城市环境及其遗产互动。

3.1.5  城市设计

作为对城市设计的回应，城市更新涉及城市物质和功能方面的改变；这是一个关于在建成环境中选址和投资结构的决定以及这些决定对功能和美学目的的适应性过程（Couch, 1990）。城市设计是解决可持续城市更新规划子系统问题的通用理念。在香港，有一系列研究关注可持续城市更新问题，并明确了加强社会、经济和环境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因素（Chan & Lee, 2008a, b; Lee & Chan, 2008b）。

3.2  利益相关者和社区参与

3.2.1  利益相关者

城市更新项目中的各利益相关者包括国家、地方和州政府的环保与经济开发部门的官员以及私营部门的机构与个人，其目标在于寻求投资、降低风险、获取利润和提高声誉；考虑到居住在市区更新项目附近的居民可能遭受到卫生和生活质量的，他们也应该包括在利益相关者之内。这些不同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关系，不同合作模式的特点，以及不同的代理人的权力、机制和运行，都会对城市更新的政策、过程和项目实施产生很大的影响。在不同情况下不同的利益相关者主导可持续发展。某些情况下是规划师起主导作用，而在其他情况下则可能是开发者。需要清楚的是各利益相关者在城市更新过程中权益和权力是不平等的。

政府在城市更新治理结构中扮演着最重要的角色，它直接影响着城市更新的规划策略。在研究可持续城市更新的过程中，一些学者对治理结构进行了关注。以英国为例，探讨了从传统的分级政府到新形式的治理结构转变，并从制度背景、传统的规划和新形式的规划之间的关系来探讨了泰晤士河口区的更新项目。研究表明，传统的规划方式仍然会影响城市更新，并将重点放在能够更好地实现可持续发展的规划上（Greenwood & Newman, 2010）。同样是泰晤士河口区更新项目，布朗尼尔和卡朋特（Brownill & Carpenter, 2009）则针对规划实践中日益强调社会、经济、民主和环境目标的整合以及新形式的网络化治理的关系作了探讨。巴伯和佩雷加·伊斯特威（Barber & Pareja Eastaway, 2010）研究了英国伯明翰和西班牙巴塞罗那的规划师和决策者如何应对新建城市地区带来的挑战，发现城市更新过程中领导人运作的体制背景、领导者所扮演的角色以及主流规划文化，可以很好地解释这两个城市的不同经历。

私人部门的利益相关者也有助于更新过程。在大多数情况下，私人部门的利益相关者是投资和建造更新项目的开发商，他们对景观和城市空间、家庭空间的供应和设计以及居民的生活都有很大的影响（Kriese & Scholz, 2011）。此外，还确定了私营部门在房地产投资和融资方面的作用，同时也讨论了它们的负面影响。克里泽和肖尔茨（Kriese & Scholz, 2011）为了厘清住房建设方和投资者在实现城市可持续更新方面的具体作用和责任，探讨了住宅物业营销中可持续发展定位的演变。布赖森和隆巴迪（Bryson & Lombardi, 2009）研究了两家总部位于英国的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活动，这些公司将可持续发展纳入其商业模式，作为应对可持续发展议程的竞争优势点。

作为一个更新社区的最终用户，居民是最终的利益相关者。城市更新社区是否可持续发展都将影响他们的日常生活，同时，他们的行为和偏好对政府和私营部门的决策产生重大影响。由于这些利益相关者的重要性，一些学者在不同的背景下探讨了这一问题。布罗姆利等人（Bromley et al, 2005）对英国布里斯托尔（Bristol）和斯旺西（Swansea）等城市中心区的住宅再开发展开了深入研究，发现居民对可持续城市更新有贡献。这些居民作为老顾客有助于维持地方日常经济；他们通过步行前往市中心景点以及工作地点，从而减少对汽车的依赖。濑尾（Seo, 2002）在对英国曼彻斯特和格拉斯哥研究的基础上，考察了新居民的特点、居民选择居住在两地区的原因以及对新居住地满意度的影响因素。

3.2.2  社区参与

在当前的城市更新背景下，社会包容已成为一个重要的目标。在讨论实现可持续的城市更新时，似乎不可能避免“社区参与”或“公众参与”的问题。例如，福特汉姆（Fordham, 1993）通过研究经合组织成员国的城市更新政策和方案发现，优化公共项目协作、促进可持续发展以及社区参与是解决城市问题的必要条件。巴加恩（Bagaeen, 2006）对比了三个国家在开发旧军事基地的经验，重点关注公民是否参与促进可持续发展；作者认为，在军事基地再开发过程中，开发人员必须通过创收活动提高竞争优势，同时需顾及各方利益。然而，当公众参与陷入“象征性”的困境时，就不一定会得到支持。琼斯（Jones, 2003）通过借鉴发展中国家的协作参与经验和研究项目以及默西塞德郡（Merseyside）的一个大型更新项目，研究讨论了参与性和伙伴关系的方法是否已经陷入困境。为了提高外围群体的参与，辛德比（Cinderby, 2010）提出了一种创新的参与式方法——GIS，旨在消除这些群体的参与障碍，并通过对英国城市中三个案例说明了该方法的应用。在参与性背景下，伙伴关系是可持续城市更新的一个积极方面。它被定义为“不同行为者之间的动态关系，基于双方共同商定的目标，通过对每个合作伙伴各自相对优势的共同理解来追求的一种动态关系”（Brinkerhoff, 2002: 21）。在组成天主教会发展链的一组机构中，伙伴关系的功能和关系被发现是“零散的”（Morse & McNamara, 2009）。因此，如何改善伙伴关系，既要解决多方面的问题，又要为城市更新的发展带来足够的资源，仍然是一项挑战。

3.3 可持续城市更新评估

从政策的角度来看，人们普遍认为对更新计划进行早期、持久和严格的评估很重要，因为现有的方案可以改进或终止（Hemphill, Berry & McGreal, 2004）。从实现最可持续成果的角度来看，监测城市更新过程的整个生命周期是制定更实际战略的理想之选（Cahantimur, Ozturk & Ozturk, 2010）。综上所述，对可持续城市更新的评价可以帮助利益相关者改进他们的战略或解决方案，以实现可持续的城市更新。

3.3.1  可持续城市更新的三个方面

由于可持续性和城市更新都围绕着社会、经济和环境三方面，可持续城市更新的评价必须以这三个支柱为基础。一些研究人员只关注社会和经济方面。例如，贝恩和王（Bain & Wong, 2012）通过对住房市场变化、居住密度、人口增长和经济损失评估，考察了英国最贫困地区城市住宅棕地开发的影响。伦道夫和弗利斯通（Randolph & Freestone, 2012）通过使用社会人口和发展应用数据，探讨了悉尼老城住房、家庭和住房投资的特点和趋势。

少数论文涉及城市更新地区或项目对环境的影响。科利尔（Collier, 2011）讨论了英国大曼彻斯特地区更新项目的长期变化可能受到当地天气和空气质量的影响。同样，在英国兰开斯特（Lancaster）的一个6.6 h㎡的案例研究中，评估了拟议开发对空气质量的影响（Pugh et al, 2012）。伊塔尔和克隆德（Itard & Klunder, 2007）应用生命周期评估方法对荷兰两个典型的市区更新案例的维护、整合、改造和重建的环境影响进行了比较。

图尔库（Turcu, 2012）基于整体观探讨了英国地方层面的影响，并从住房和建筑环境、经济和就业、当地社区、资源的使用、本地服务和设施六个方面比较了三个街区。考科（Kauko, 2012）从物质、社会和经济方面评估了布达佩斯地区城市更新中房地产开发的可持续性。

3.3.2  评估可持续城市更新的方法

亨普希尔等学者（Hemphill, Berry & McGral, 2004）提出了一种基于指标的城市更新评估方法，指标可以综合评价各个机构和干预措施的绩效、主要更新活动的成本效益以及改善经济状况良好的伙伴关系的有效性。虽然有很多套指标或框架，但是对于这种方法的应用还没有达成一致。基于指标的城市更新评价方法包括定性讨论和定量评价。就城市层面，可持续住房的主要特征包括区位、建造和设计、使用和再生，且这些特征已经被用于评估1980年代以来都柏林的住房和更新（Winston, 2010）。根据鼓励参与、建立社区角色、促进公平、改善环境和振兴经济的原则，吴昌俊（2005）制定了评估香港可持续城市更新的生活质量指标。大量的论文提出基于指标的方法或评估框架，主要集中在地区层面（Berg, Eriksson, & Granvik, 2010; Boyk et al, 2012; Cahantimur et al, 2010; Cheng & Lin, 2011; Hemphill, Berry et al, 2004; Hemphill, McGreal, & Berry, 2004; Wedding & Crawford-Brown, 2007; Williams & Dair, 2007），但是每个因素的选择是不同的。例如，亨普希尔和麦格里尔（Hemphill, McGreal et al, 2004）等人采用与经济及工作、资源利用、建筑和土地利用、交通和流动以及社区效益有关的指标，制定了一种衡量再生能力的方法。他们用敏感性分析的方法将这种方法应用到几个案例领域，向利益相关方提出了40项成功型棕地再开发和相应权重的指标供参考。40项指标涉及环境卫生、金融、宜居性和社会经济四个方面（Wedding & Crawford-Brown, 2007）。此外，威廉姆斯和戴尔（Williams & Dair, 2007）提出了评估棕地开发可持续性框架，其中包括确定土地再利用的利益相关方与评估再利用土地上实现的可持续性目标。

城市规划遵循了评价当前绩效的方法来预测未来，并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案。因此，在所选论文中很容易看到以未来为导向的研究方法用于城市更新。未来的设想还没有得到广泛的应用，但是有可能成为一种有用的方法来全面审视现有的和潜在的计划，然后为与可持续发展有关的决策提供有价值的洞察力。例如，通过对英格兰西北部的一个拟议的城市更新地点进行四个未来情景模拟分析，制定地方水资源供需平衡战略分析，为当前“可持续解决方案”如何应对任何未来提供思路（Farmani et al, 2012）。情景模拟有时会与指标方式相结合。“城市未来”是英国开发的一个工具包，用于促进城市更新绩效的评估。该工具包包括一系列指标和一系列描述四个未来情景的特征（Boyko et al, 2012）。卡普托等学者（Caputo, Caserio, Coles, Jankovic & Gaterell, 2012）运用该工具包评估了一个旗舰更新项目的三种节能策略。分析表明，这些解决方案中的每一个都可能容易受到不可预测的未来事件的影响，而这一结论还为今天所需要的改进提供了洞察力。这个工具包还用于英国案例中地下环境（包括基础设施和公共设施）可持续性的评估（Hunt, Jefferson & Rogers, 2011）。

4  讨论

上述对可持续城市更新的新近研究所作的综述洞察了城市更新的复杂性。图4显示了这一复杂性并指出了实现可持续城市更新的路径。城市更新过程中涉及规划子系统和社会子系统。这些规划问题与利益相关者之间紧密地相互作用。只有通过审视这种互动的复杂性以及评估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城市更新的情况，才能提出可持续城市更新的解决方案和策略。由于学者有望为这些建议作出贡献，本节讨论一些可能的研究方向。

图4  可持续城市更新路径

4.1  可持续城市更新的规划子系统

土地作为自然系统中最重要的元素之一，是城市发展的基础。由于土地资源的稀缺性，满足土地供应的需求是一个持续的挑战。除了应用棕地再开发和适应性再利用来应对这一挑战外，未来的研究应该探索现有的土地政策机制来寻求更有用的方法，如何在城市更新中完善土地利用的问题仍在寻求方案中，如何在城市更新中实现可持续住房。具体而言，应从城市形象、文化、公共设施等要素的功能和相互关系与可持续的城市更新方面进行研究。城市设计直接决定了城市更新区域的物质结构和外观美学。陈和李（Chan & Lee, 2008a, b）从整体角度为香港可持续的城市更新提供了城市设计的考虑因素和主要设计因素，这个框架为文章提供了基础认知。今后的学者们可以参考这个框架，为其他地区开发一个适应性框架。综上所述，为更好地理解规划子系统在城市更新中的作用机制，需要全面深入地了解规划子系统中的每一个要素的贡献、相互间如何作用，以及它们与可持续发展的关系。

4.2  城市更新中的利益相关者

可持续性对于不同的利益相关者和公众来说意蕴不同（Kriese & Scholz, 2011）。对此，未来的研究应该从以下几方面给予加强：首先，应该继续探索利益相关者在城市更新案例中的行为，以便为可持续的城市更新提供见解；其次，探索出更有效的治理结构以促进城市更新，更好地发挥私人机构在城市更新的积极作用；再次，加强对不同利益相关者之间关系的研究；最后，在国家政策和社区层面中现有城市更新议程很少对相关敏感的种族和性别群体问题采取富有成效的、政治上的工作现实（Beebeejaun & Grimshaw, 2011），社区参与的重要性仅仅体现在学术讨论中，未来的研究应该探究社区参与背后的机制，并回答如何提高公众参与的问题。

4.3  可持续城市更新评估

许多研究者认识到在城市更新中评估可持续性的重要性。评估有助于解决利益相关者面临的现实问题、促进对未来趋势的预测，以便制定出更好的可持续城市更新策略。目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城市更新的社会和经济评价。因此，建议未来的案例研究应该通过平衡社会、经济和环境方面来进行更全面的评价。

在评价方法方面，以指标为基础的方法最为引人注目，因为指标为明确主要城市问题、确定区域差异和优先次序提供了平台（Hemphill, Berry, et al, 2004; Hemphill，McGreal et al, 2004）。然而，这种方法需要通过多种方式加以改进。第一，基于指标的方法的应用强调了每个城市更新项目的地方背景(Berg et al, 2010; Williams & Dair, 2007)，在大量案例研究的基础上根据当地的特点制定指标。第二，虽然专家调查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制定指标与计算相对权重，但韦丁和克劳福德-布朗（Wedding & Crawford-Brown, 2007）认为，专家评估存在主观上的不合理，需要通过更客观的方法建构指标框架。第三，定量因素越来越受关注，但同样重要数量较少的其他领域易被忽视（Wedding & Crawford -Brown, 2007）。因此，在未来的研究中，定性和定量的因素都必须同等重视。

城市更新过程和可持续发展共享时空观点。两者都关注未来情景，这被认为是一种有助于思考和实现可视化未来的有效工具（Boyko et al, 2012），并且还可用于审查现有的计划和潜在的替代方案（Buegl, Stauffacher, Kriese, Pollheimer & Scholz, 2012）。研究表明，这种基于未来的方法会得到更多科学支持，有助于人们更好地把握发展轨迹（Buegl et al, 2012）。就像基于GIS的决策支持系统一样，场景也应该集成到决策支持系统中，从而更好地发挥系统带来的好处。同时，场景开发还应考虑到微妙的本地特性。

5  结论

本文回顾了与可持续城市更新有关的热门研究问题。从可持续城市更新的规划子系统、城市更新的社会子系统，以及两个子系统中对可持续城市更新评估等方面对81篇论文进行了分析讨论。虽然越来越多的研究涉及上述议题，但对实现可持续城市更新的机制尚未明确。本文的讨论部分分析了未来的研究趋势，可以将其视为探索可持续城市更新的研究人员的路线图。不同规划要素的功能、不同利益相关者及其内在的关系是未来研究的重要课题。现有大多数研究只关注可持续城市更新的一两个方面，对可持续城市更新评价研究仍然是一片空白。为了更好地评价城市更新，在未来的研究中应该采用更全面的视角和更客观的方法。

参考文献（略）

作者：Helen Wei Zheng, Geoffrey Qiping Shen, Hao Wang，香港理工大学建筑与房地产系

译者：万成伟，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e-mail]

本文英文版 A review of recent studies on sustainable urban renewal 原载于Habitat International, 2014, 41(1): 272-279. 本文为译者博士研究的文献翻译，本推送仅供学术交流参考。推送已获译者授权，翻译权为译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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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祎娴

排版：赵大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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